
窗戶,是我的一方天地。
我在窗戶里邊織毛線,
看著窗戶外面的梧桐樹,
樹葉綠了又黃了。

窗戶,是我的一個視角。
我在窗戶里邊做著飯,
看著窗戶外面的小街道,
行人走了又來了。
窗戶,
就是我的人生。
窗里灶臺窗外道,
窗外風雨窗里香氣繞。

當我的孩子還很小,
我就愛坐在窗前隔著玻璃看他。
看他在院子里追著他的小花狗,
因為小花狗叼走了他碗里的肉骨頭。
他追得滿頭大汗,
卻怎么也追不上小花狗,
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肉骨頭一點點從狗嘴里消失。
“哇~”他嚎啕大哭,
仿佛哭出了全世界最悲慟的傷心與無奈。

我坐在窗戶里邊不禁笑了。
他丟掉了一塊肉骨頭,
卻嘗到了“失去”的滋味。
然而,在漫長的人生里,失去一塊肉骨頭,
實在是不值一提。
后來,他上學了。
記得那天,他第一次背起書包,
我把他送出胡同,再穿過兩條馬路,
送到他的第一所學校。他拽了拽我的衣角,
抬起頭,怯生生地望著我,
臉上寫滿惶恐與不安。

我也是坐在窗戶邊,
腦海里回放著他漸漸縮小的身影,
最后消失在校園的人群里。
他終于不再是那個總愛蜷縮在我懷里的聽故事的小家伙,
他將會聽到一個嶄新的世界,
一個充滿知識的世界。
而那個世界,
就在窗戶的外邊。

多少個寒來暑往,
他終于考進了大學。
窗內莘莘學子,窗外桅子花開。
而我,坐在窗戶里面,
守著灶上的爐火,
望著窗外的梧桐樹發呆。
廚房彌漫著濃郁的香氣,
卻掩蓋不住空蕩蕩的院子里那逼人的孤寂。

院子還是那座院子,窗戶也還是那扇窗戶。無論我怎么往外看,卻看不見那個嚎啕大哭的孩子,和腦海中漸漸縮小的身影。他終于去了那個嶄新的世界,在那個世界里,除了無盡的知識,還要應對各種失去。
大學畢業后的第二年,他帶回來一個女孩。女孩梳著齊劉海,扎著馬尾辨,時不時低下頭淺淺地微笑,是個心善又知理的好姑娘。“阿姨。”女孩脆生生的喊我,甚至不敢抬頭看我的眼睛。我微笑地牽過她的手,她漸漸地安下心來,像我當年經歷過的那樣。

于是,我的孩子結婚了。結婚的頭一天,陽光照進我的窗戶,曬得我渾身暖暖的。小花狗已經不在了,梧桐樹卻粗壯的許多。我看著院子里陽光投下來的斑駁的陰影,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仿佛是這個幸福而多情的歲月在快樂地搖擺。
孩子去了遙遠的南方,那里四季如春綠草如茵。我問他,孩子,你還好嗎?孩子沉默了一會兒,說,“挺好了,只是沒有家里的那扇窗戶。”我知道,他的心里是想家的。
歲月花白了我的頭發,時光也雕刻了那扇窗戶,像是臉上的皺紋,烙印著一道一道的、斑駁的故事。
故事,組成了生活的段落;想念,則填滿了分別的鴻溝。我想念我的孩子,就像孩子想念家里的窗戶。

孩子,得空了就回家來看看,和媽媽一起坐在窗戶邊,聞著飯香,纏著毛線,讀一讀窗戶上面我們的歲月。
生活要有故事,門窗要有品質;孩子圓滿了一個家,而門窗記錄著家的情感。生活還要繼續,情感還在延續。我坐在窗里看窗外,窗外有一個嶄新的世界。九號門窗,溫馨呵護您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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